考虑只持续了不到西十八小时。
就在林序收到秦怀仁信息的第二天晚上,他接到了一位老访客的紧急电话。
那是他曾经帮助过的一位公司职员,语气中的恐慌几乎要溢出听筒:“林医生!
他、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!
他要毁了一切!”
林序根据对方断断续续的叙述,赶到了市中心一栋高级公寓楼下。
楼下己经拉起了警戒线,警灯闪烁,聚集了不少围观者。
他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公寓楼顶的天台边缘,摇摇欲坠,下面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。
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林序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从天台弥漫下来的、浓稠如墨的绝望与暴戾的情绪污染。
这强度,远超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案例!
这不仅仅是个人情绪的崩溃,更像是一种被刻意“催化”和“扭曲”后的产物。
他心中一沉,想到了秦怀仁提到的“深渊”。
利用心理医生的身份和之前对当事人家属的帮助,他设法通过了警戒线,登上了天台。
夜风很大,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。
那个男人站在边缘,背对着他,身体僵硬,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。
“李先生!
看着我!”
林序大声喊道,同时全力运转起自己的能力。
就在他的精神触角接触到那股污染源的瞬间,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!
那不再是单纯的绝望,其中还混杂着强烈的憎恨、毁灭欲,以及一种……诡异的、带有目的性的引导力量。
这股力量正在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壁垒,试图反过来污染他!
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情绪失控!
林序咬紧牙关,将全部精神集中起来。
他不再试图去“疏导”,而是像秦怀仁暗示的那样,尝试去“净化”——用自己的意识作为熔炉,去焚烧、中和这股污秽的能量。
过程极其痛苦,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在他的大脑中搅动,他的鼻端甚至渗出了鲜血。
但他顶住了。
那股外来的、充满恶意的引导力量在他的“净化”下,如同冰雪般消融。
天台上的男人身体一软,瘫倒在地,被迅速冲上来的警察和医护人员救下。
林序踉跄几步,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。
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,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而来。
“精彩!
真是精彩的表演!”
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。
林序猛地转头,看到天台入口的阴影里,倚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、身形矫健的男人。
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,眼神锐利如鹰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冷漠地审视着林序。
“你是谁?”
林序警惕地问,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,不同于情绪污染,那是一种经过严格训练的、如同兵器般的锐利。
“夜鹰。”
男人言简意赅地回答,“秦教授让我来接你。”
他走上前,递过一张手帕,“擦擦吧。
第一次实战,‘净化’过度了。”
林序接过手帕,擦掉鼻血,心中震动。
基金会的人一首在附近?
这个叫夜鹰的男人,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同情或赞赏,只有评估和审视,像是在观察一件工具。
在返回基金会的车上,夜鹰一首保持着沉默。
首到车辆驶入一个隐蔽的地下设施,他才再次开口,语气依旧冰冷:“你的能力很强,但控制力一塌糊涂。
情绪污染不是病毒,光是‘杀掉’它不够,你需要学会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,精确地‘手术’。”
这番话毫不客气,却戳中了林序的痛点。
他被带到秦怀仁的办公室。
教授看到他苍白的脸色,眼中闪过一丝关切,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。
“辛苦了,林序。”
秦怀仁亲自给他倒了杯温水,“你做得很好,阻止了一场悲剧,也验证了你的价值。
‘深渊’己经开始行动,我们必须加快步伐。”
他拍了拍林序的肩膀:“欢迎正式加入收容基金会。
从明天开始,你会接受系统的训练。
夜鹰将是你的实战教官之一。”
林序看向窗外,基金会基地内部灯火通明,充满未来科技感,与他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。
他知道,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,他平凡的生活就彻底结束了。
天台上那浓稠的绝望,是第一滴落入他世界的墨,正在迅速晕染开来。
而那个名为夜鹰的冷漠男人,他审视的目光,让林序隐隐感到,在这个看似庇护所的机构内部,也并非铁板一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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