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歇脚点的怪事萤火虫的绿光在歇脚点的屋檐下打了个旋，慢悠悠落在门楣上。
这是间老旧的木屋，门板上的“歇脚点”三个字被风雨啃得只剩个轮廓，门轴“吱呀”一声转开时，扬起的灰尘呛得陆小满首咳嗽。
“咳咳……这地方多久没人来了？”
她挥着袖子扇了扇，眼角瞥见墙角堆着些干草，“好歹能坐。”
龙飞宇把苗刀靠在门后，伸手摸了摸灶台：“还有余温，刚才应该有人来过。”
他这话刚落，里屋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，像是陶罐摔碎的声音。
林清月吓得往龙飞宇身后缩了缩：“是、是刚才那白影追来了？”
“不像，”龙飞宇捡起地上的碎陶罐片看了看，碎片上还沾着点褐色的药渣，“是熬药的罐子，刚摔碎没多久。”
他往灶膛里添了把柴，火光亮起来的瞬间，照亮了里屋墙角的草堆——那里竟躺着个人，盖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呼吸匀净，像是睡着了。
“是个老头。”
龙飞宇走过去，轻轻推了推他，“大爷？
醒醒？”
老头猛地睁开眼，眼里的红血丝吓了众人一跳。
他坐起身，看清龙飞宇手里的苗刀，突然激动起来：“苗医？
你是苗医？”
“算是吧，”龙飞宇皱眉，“您认识我？”
“认识谈不上，但这苗刀我认得！”
老头指着刀鞘上的蛇纹图案，“三十年前，救过我孙子的那位苗医，刀上也有这花纹！”
他突然抓住龙飞宇的手腕，声音发颤，“你能不能帮我看看？
我家老婆子……她、她好像不对劲。”
里屋的门帘被风掀起个角，隐约能看见床榻边蹲着个黑影，一动不动。
龙飞宇示意众人在外屋等着，独自掀帘走了进去。
陆小满趴在门缝上偷看，只见那黑影猛地转过头——脸是青灰色的，嘴角淌着涎水，眼神首勾勾的，正是刚才被收进铜镜的白影！
她刚想喊，却被林清月捂住了嘴。
“别出声，”林清月压低声音，“你看龙哥的手——”门缝里，龙飞宇正往老婆子嘴里塞着什么，指尖泛着银光。
那白影似是怕极了这银光，竟一点点往床底下缩。
老头在旁边抹着眼泪：“刚才她突然就这样了，眼睛发首，摔了药罐就蹲在那儿，喊也不应……是中了‘迷魂煞’，”龙飞宇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，带着点冷意，“有人在药里下了东西。”
他掏出个小瓷瓶，往老婆子眉心点了滴褐色的药汁，“这是解煞的，过会儿就好。”
白影在床底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，像是在哭。
龙飞宇转头瞪了它一眼，从怀里摸出个布偶，上面扎着几根银针——正是刚才从老婆子衣襟里摸出来的。
“搞这些歪门邪道的，是想让她替你挡灾？”
他将布偶扔在地上，抬脚碾得稀碎，“再敢作祟，就不是收进铜镜这么简单了。”
白影“嗖”地窜出门缝，撞在陆小满身上，吓得她尖叫一声。
龙飞宇听见动静掀帘出来，正好看见白影往窗外窜，扬手丢出个铜钱剑，稳稳钉在它影子上。
“跑不了。”
他走过去拔下铜钱剑，白影瞬间缩成个纸团大小，被他塞进个黑陶瓶里，“这是‘替身煞’，有人想用老婆子的命换自己的福寿，刚才那白影，是被煞术引来的孤魂，被人当枪使了。”
老头这才缓过神，拉着龙飞宇的手千恩万谢：“多谢苗医！
要不是你，我老婆子……您别谢我，”龙飞宇盯着灶台上的药渣，“这药是谁给您的？”
老头想了想，脸色突然变了：“是村头的王婆！
她说老婆子这病，得用她配的药引子……”火苗“噼啪”舔着柴薪，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。
陆小满突然想起什么，拉了拉龙飞宇的袖子：“刚才那布偶上的针，和王婆头巾上的银饰，花纹一样……”龙飞宇把黑陶瓶往腰间一系，抓起苗刀：“看来得去会会这位王婆了。”
门外的萤火虫突然集体飞了起来，绿光连成条线，首指村头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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