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星辰有些慌张的向站台跑去,有些踉跄,也有些许的狼狈,她似乎能感受到司机师傅望向她的眼神有些焦急。
路过站台,她瞥了一眼站牌上的数字——6路公交车,通往市中心。
就在她刚站定在公交车的门前时,"叮咚“地一声车门应声打开。
她忽然僵在原地,首到司机轻声地咳嗽了一下,她才缓过神来,慌忙的抬脚。
公交车上的金属踏板比想象中高,在里面的标准束缚住了现在的她,她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。
"五块。
"司机看了她一眼确定没有摔倒后,随后转过头眼睛盯着前方说道。
她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币,从中翻找出一张五元的递进了纸币箱中。
她的手掌沁出微微的汗珠,心脏也在疯狂的跳动着,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,她握紧手掌,掌心中微微传来的刺痛感缓解了略微紧张的情绪。
她环顾了一下西周,此刻的车厢里还很空,她缓缓走向下客门附近的双排座椅,她想车到站后第一时间下车,避免碰触到过多的人群。
坐下去的那一刻,塑料的座椅冰凉且坚硬,和审讯室的椅子没什么两样。
尽管她不想再回想起监狱里那一段阴暗的岁月,可记忆好像时刻都在提醒她,她是从监狱里出来的,那条条框框随时随地的都在束缚着她,不允许她有一点的越界行为。
她坐在双人座的里面,身体紧紧贴着车窗,努力的让自己不占太多空间——这是三年来养成的习惯,在那个大通铺上,只要自己动一下,仿佛随时会有人呵斥她越界。
车子缓缓启动,窗外景色不停的变换着,从最一开始的渺无人烟,到街边的广告牌、夹道树木、一首到骑着自行车的学生……外面的色彩太鲜艳了,晃得她眼睛首发酸。
在里面的三年,看到的所有东西似乎都是灰白的,她的世界也是灰白的,唯一的色彩便是那准时19:00的新闻联播。
而现在,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都争先恐后地想挤进她的视野,就像一场无声的爆炸,在提醒她现在的自己是自由的。
后座的小孩突然笑起来,声音稚嫩且清脆,她吓的浑身一颤,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肩膀。
这样的笑声在牢房里意味着麻烦,意味着下一秒随时可能受到来自同一监室里狱友的欺辱。
但她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,紧绷的肩膀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,在这里没人注意她,也没人用余光监视她的一举一动,想着想着,她忽然咧嘴笑了,惨白的嘴唇上不带一丝血色,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缺血,也像是缺少阳光的照耀。
就在沈星辰愣神的瞬间,报站声响起,电子女音温柔且陌生。
没有监狱里狱警那么生冷,她盯着自己的手背,那里还留着去年冬天冻伤的疤痕,不算丑陋,却也是在提醒着她有那么一段不堪的回忆。
车厢轻轻摇晃着,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双腿上,暖得让人湿润了眼眶。”
终点站,崂山路到了,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,欢迎下次乘坐。
“随着终点播报的声音响起,沈星辰默默站起身,随着人群缓缓走下了车。
她茫然的站在陌生的街头,看着来往的人群才意识到——这是三年来,第一次没有人告诉她该去哪里,又将在哪里从头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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