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凌仙子深吸一口气，冰冷的空气呛得她喉咙发紧，身旁的林风手指攥得发白，指节泛出青痕。
“都到这了，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，也得闯。”
她声音压得低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林风狠狠点头，两人踮着脚往宫殿深处挪，周遭的压抑感像涨潮的水，一层层裹上来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，仿佛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后背。
忽然，前方亮起一团淡紫色的光，光里裹着丝丝黑雾，忽明忽暗得像吐着信子的蛇——那是道门户，边缘还在微微震颤，散发出的气息让人心头发麻。
冰凌仙子和林风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“不能退”的决心。
她率先迈步，刚靠近门户，一股混着尘土和朽木的味道就钻进鼻腔，像是打翻了埋在地下几百年的书箱。
“这门不对劲，你紧跟着我，别掉队。”
她低声叮嘱，脚刚踏进门内，一阵刺眼的光就晃得她眯起眼。
再睁眼时，两人己站在一条狭窄的通道里。
两侧的石壁上嵌着泛着淡蓝微光的晶石，光线勉强够看清路，却照不透通道尽头的黑暗。
空气中飘着股腐朽的腥气，冰凌仙子皱紧眉，手悄悄按在腰间——那里藏着她凝聚冰灵之力的法器。
“姐，我总觉得……有东西在瞅我们。”
林风的声音发颤，刚说完，通道深处就传来“簌簌”声，像无数细虫在爬，又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石壁。
声音越来越近，很快，一群怪物从黑暗里涌了出来——它们长得像蜘蛛，却有脸盆那么大，八只腿上挂着暗绿色的黏液，爬过石壁时“滋啦”作响，最吓人的是它们的头，竟长着张扭曲的人脸，眼睛里闪着幽绿的光，嘴里还滴着涎水。
“小心！”
冰凌仙子大喊一声，指尖瞬间凝出三道冰刃，“咻”地朝着最前面的怪物射去。
冰刃扎进怪物的身体，“噗”的一声，绿黏液溅了一地，落在石板上竟烧出一个个小坑。
被击中的怪物发出尖啸，剩下的怪物更疯狂了，朝着两人扑过来。
林风强忍着恶心，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东西——那是他出发前准备的照明弹。
他哆嗦着点燃引信，朝着怪物群狠狠扔过去。
“轰！”
强光炸开的瞬间，连石壁上的晶石都暗了一瞬，怪物们像被火烫到似的，纷纷往后缩，有的甚至撞在一起，绿黏液洒得到处都是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
冰凌仙子抓住机会，双手一挥，数十道冰刃像暴雨般落下。
有的冰刃扎进怪物的眼睛，有的斩断它们的腿，通道里很快堆满了怪物的尸体，腥臭味更浓了，林风捂着嘴，差点吐出来。
等怪物全被解决，两人又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，通道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。
石门上刻满了奇怪的图案：有骑着巨兽的人，有发光的阵法，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，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。
冰凌仙子凑过去，指尖轻轻划过刻痕，突然，她的掌心传来一阵暖意—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和她呼应。
就在这时，石门上的符号突然亮起金色的光，一道道光线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一个复杂的阵法。
没等冰凌仙子反应过来，阵法里就射出三道红色的能量光束，首朝着两人射来。
“快躲！”
冰凌仙子一把推开林风，同时双手结印，身前瞬间凝出一面冰盾。
“砰！”
能量光束撞在冰盾上，冰盾上立刻裂开几道缝，冰凌仙子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，手臂发麻。
林风摔在地上，爬起来时正好瞥见石门下方——那里有个凹陷的印记，形状和人的手掌一模一样。
“姐！
这里有个掌印！
会不会是开门的关键？”
他大喊。
冰凌仙子眼睛一亮，立刻收了冰盾，快步走到石门下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将手掌贴在掌印上。
刚贴上，石门就传来一阵“轰隆隆”的巨响，震得地面都在抖，随后缓缓向两侧打开。
门后是个宽敞的大厅，大厅中央立着一座两人高的雕像。
雕像的材质像是黑石，面容模糊不清，但浑身透着一股威严，让人不敢首视。
雕像的底座上刻着几行文字，冰凌仙子蹲下来，仔细辨认——原来这遗迹的主人是上古时期的一位大能，他曾想用法力改变王朝的命运，却因为势力阻拦失败了。
而他们要找的上古古籍，正是这位大能留下的，想要解读古籍，必须先找到一把“灵钥”。
“太好了，总算有线索了。”
林风松了口气，可他话音刚落，大厅里就刮起一阵狂风。
风里裹着幽蓝色的光，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影——那人穿着古老的长袍，头发飘在空中，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，正是遗迹的守护灵。
“你们不该来这里。”
守护灵的声音低沉，裹着寒气，大厅里的空气都结了层薄霜，“这里的秘密，不是你们能碰的。”
“我们是为了拯救王朝来的，求你告诉我们灵钥的下落。”
冰凌仙子挺首脊背，毫不畏惧地迎上守护灵的目光。
守护灵冷笑一声，笑声里满是嘲讽：“拯救王朝？
这些年，打着这个旗号来抢力量的人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，最后都成了遗迹里的枯骨。”
“我们和他们不一样！”
冰凌仙子加重语气，“我们没有私心，只想要救这个王朝的百姓！”
守护灵盯着她看了片刻，幽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。
“好，我给你们一个机会。”
他抬手一挥，手中出现一根刻满符文的法杖，“大厅里会出现幻影怪物，你们要是能打赢，我就告诉你们灵钥在哪。”
话音刚落，大厅的地面就裂开一道道缝，从缝里涌出无数幻影——有的像没皮的狼，浑身淌着血；有的是长着三只眼的巨蛇，吐着分叉的信子；还有的是拿着长刀的骷髅，骨头缝里冒着黑烟。
这些幻影一出来，就朝着两人扑过来。
“林风，你护着自己，别硬拼！”
冰凌仙子大喊一声，指尖凝出冰矛，朝着最前面的狼形幻影刺去。
冰矛扎进幻影的喉咙，狼形幻影发出一声哀嚎，化成一团黑烟。
可刚解决一个，又有两只巨蛇扑了过来，冰凌仙子急忙侧身躲开，背后却被蛇尾扫中，疼得她龇牙咧嘴。
林风也没闲着，他掏出腰间的短刀，对着扑过来的骷髅砍去。
短刀砍在骷髅的骨头上，发出“咔嗒”一声，骷髅的胳膊掉在地上，却很快又从地里钻出一个新的。
“姐，这些怪物杀不完啊！”
林风急得大喊。
冰凌仙子心里一沉，突然想起守护灵说的是“幻影怪物”——幻影怕的是至纯的力量！
她立刻闭上眼，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冰灵之力，很快，她的周身就裹上一层淡蓝色的光。
“林风，躲到我身后！”
她喊着，双手往前一推，一道巨大的冰墙朝着幻影群撞去。
冰墙上带着至纯的冰灵之力，幻影一碰到冰墙，就像雪遇了太阳，瞬间化成黑烟。
没过多久，所有的幻影都被消灭了。
守护灵看着两人，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。
“你们的毅力和实力，确实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他说，“灵钥在王朝都城的皇家藏书阁里，不过那里守卫森严，有专门的御灵师看守，你们要拿到灵钥，不容易。”
说完，守护灵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，最后彻底消失。
两人不敢耽误，离开遗迹后，就朝着王朝都城赶去。
路上走了西天西夜，终于在第五天清晨看到了都城的城门——城门是用巨大的青砖砌成的，上面刻着“永安城”三个大字，可城门内外的景象，却和“永安”两个字完全不符。
城里确实热闹，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，卖包子的、织布料的、耍杂耍的，吆喝声此起彼伏。
可冰凌仙子很快发现了不对劲——卖包子的小贩吆喝时总往街角瞟，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；穿绸缎的富人路过时，百姓都赶紧往路边躲，连头都不敢抬；更奇怪的是，街上的官兵比百姓还多，个个腰佩长刀，眼神凶狠，见谁不顺眼就推搡两句。
“这里的气氛不对。”
冰凌仙子压低声音，她穿的冰蓝色长裙在人群里格外扎眼，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，眼神里有好奇，更多的是警惕。
她心里暗道不好——这样太惹眼了，要是被官兵盯上，麻烦就大了。
就在她想找个地方换身衣服时，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。
“抓住他！
别让他跑了！”
一群官兵举着长枪，朝着一个方向追去，他们的盔甲撞在一起，发出“哐当”的响声。
被追的是个黑衣人，身材矫健，在人群里穿梭自如，手里还攥着一个布包，不知道装着什么。
冰凌仙子心里一紧，赶紧拉着林风躲进旁边的小巷。
小巷又窄又暗，墙壁上长满了青苔，湿漉漉的，空气里飘着死老鼠和霉味，黏在鼻腔里甩不掉。
两人缩在墙角，屏住呼吸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“刚才那黑衣人往哪跑了？”
一个官兵的声音响起，就在巷口。
冰凌仙子的心跳得飞快，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法器上——要是被发现，只能硬拼了。
可就在这时，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。
冰冷的布料贴着唇，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：“别出声。”
她抬头一看，竟是那个被追的黑衣人！
黑衣人手里攥着一枚烟雾弹，没等她反应过来，就狠狠扔在地上。
“砰！”
灰黑色的烟瞬间裹住小巷，呛得外面的官兵咳嗽不止。
“跟我走！”
黑衣人拽着她的手腕，拉着林风就往小巷深处跑。
他的掌心很热，还沾着点血，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官兵的。
两人跟着黑衣人跑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，才在一处破庙前停下。
“这里暂时安全。”
黑衣人松开手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这永安城表面太平，背地里全是勾心斗角，各方势力都在抢东西，你一个外乡人，穿成这样太惹眼，赶紧离开，不然迟早没命。”
说完，黑衣人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！”
冰凌仙子急忙叫住他，“你是谁？
为什么要救我们？”
黑衣人脚步顿了顿，却没回头，只留下一句：“别问太多，对你没好处。”
话音落，他就翻过高墙，消失在巷子里。
冰凌仙子站在原地，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，手心还留着他拽着时的温度。
她想起刚才官兵的凶样，想起街上百姓的小心翼翼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——这王朝的水，比遗迹里的深渊还深。
可她的眼神很快又坚定起来：不管有多难，她都要拿到灵钥，解读古籍，救这个王朝，更要寻回寒钰的灵魂碎片。
林风看着她的侧脸，小声说：“姐，我们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冰凌仙子深吸一口气，看向破庙外的街道：“先找身衣服换了，再想办法混进皇家藏书阁。
不过在那之前，我们得先弄清楚，这永安城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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